祁渊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尖,对上她眼眸中浸出来的眼泪,语调缓缓:“公子?大人?你就只知道猜这些?”
沈珈芙一噎,离他太近,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熏香,微怔。
不是公子,也不是大人,难不成是太后身边的近侍?
“……公公?”
沈珈芙眼睛眨了眨,掉出眼泪来,随着这一声落下,祁渊狠戾地咬了咬牙,把她扔在了榻上。
“念你还病着,朕不同你计较,好好将养着,待你病好了,朕再与你算账。”祁渊当真想教训教训这个胡乱猜都猜不到真相的小傻子,奈何沈珈芙还病着,他也不至于要在她病中同她计较。
沈珈芙呆呆看着他离开,珠帘被他掀开,再落下时轻轻摇晃着,撞在一起的声音有如她如今脑海中回荡着的他刚刚说的那句话。
他说——朕?
屋子里安安静静的,沈珈芙急促地呼吸着,手指发凉,摸索着榻边的凳子上摆放的热茶,焦急饮下一口。
待到一盏茶尽数喝下去,她直起身,身上方才披着的软毯落下来,随后,她给自己甩了一个巴掌。
清醒是清醒了,只不过她宁愿自己是糊涂的。
怎么会是、怎么会是陛下?
陛下不应该在皇城宫里吗?怎么来了曲州,还出现在三清寺内?
锦书锦柔再次进屋里是来给沈珈芙送膳的,这次送的可不是三清寺的素斋,而是确确实实的荤腥。
她们进来看见了沈珈芙躺在榻上,似乎昏昏沉沉的,还睁着眼看头顶,连她们何时进屋来的都不知道。
“姑娘,起来用点膳吧。”锦书锦柔轻声劝她。
沈珈芙的目光停在她们身上,抿了抿唇,起了身。
食盒中还有一碗鲜鸡汤,沈珈芙拿勺子舀汤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。
锦书见状急忙接了过来,道了一声:“姑娘莫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