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以为昨日所见的别院已经够空了,没想到母妃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,更是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虽然也有人日日打理,但屋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早先前就被人带走了,看起来就是有些空。

    祁渊牵着阿难的手走在后面,沈珈芙就在他们前面两步的位置。

    她走得慢,似乎在通过看周围熟悉的场景来回忆起自己以前在沈府的日子。

    “往前面走就是前厅了,前厅我去得少,家中有来客的时候或是小辈犯了错事才会被叫去前厅。”沈珈芙对这前面的场景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触,可穿过前厅到了后院,她的话就多起来了。

    一旁的小院里有棵树,沈珈芙看见的时候下了台阶走过去,随后往后招招手示意他们快过来。

    “陛下,这是我小时候种下的腊梅,原来还活着呢。”沈珈芙一面说着,一面看着树上的嫩绿枝叶。

    祁渊也看向这足有人高的腊梅树,问她:“怎么种腊梅,不种些别的?”

    曲州的冬天没有多冷,但沈珈芙种的腊梅也是年年都开了花的,每回冬天从这儿过的时候都能闻到腊梅花香。

    沈珈芙笑了一声,说:“这是府上当时多出来的花苗,母亲见我好奇就给了我,我随便种下的,没成想种活了,小孩子玩心大,种活了它就好像有了多大的责任一般,往后我就日日看顾着,才让它长这么高了。”

    阿难看不懂母妃眼中的情绪都有些什么,只觉得这时候应当不说话,他安安静静地又跟着往里面的道走,最后进了一个小院子,一眼就看见了木制的小楼,眼中的欢喜一闪而过,拉了拉身旁父皇的手,指了指小楼,说:

    “父皇,摘星楼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是玉芙殿后院祁渊建给沈珈芙的摘星楼,没想到母妃有两个摘星楼。

    沈珈芙拉着阿难的另一只小手,点头笑说:“是啊,那也是母妃的摘星楼,虽然没有你父皇给你母妃建的那个好看又舒服,不过母妃在比你更大一些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座小楼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拉着阿难上楼去。

    这座木制小楼虽年岁有些久了,但还算稳固,沈府的人迁回皇城时特意没有动她的院子,这院子里的装横摆设看上去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两样,就连小楼里装的纱帘都是她当初自己选的颜色。

    祁渊随她一起站在围栏旁,往远处望的时候能隐隐看见城外的一点江水,阳光下,那些水波光粼粼,格外漂亮,他转过身,看见身后的一把木椅子,仿佛还能看见年幼的沈珈芙坐在上面捧着书册的悠闲模样。

    阿难不够高,瞧不见远处的风景,等面前两个人终于注意到他了他才开口说他也要看。

    祁渊哂笑一下,把阿难抱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