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再入府门,直入内堂拜见了父亲和母亲。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一侧,任由人打量着。这大半年来,沈母倒是每个月都去三清寺看她,可沈父却着实没见着她的面,惊觉她竟长开了许多,心里的念头不由得又冒了出来。“嗯,回去歇着吧,待会儿叫你母亲派人给你裁几件合身的衣裳。”沈珈芙老实应下,退了下去。她的院子日日有人打扫,屋子里都很整洁,那些祁渊送给她的衣裳首饰她一样也没拿过来,整个人素的很,可祁渊把她养的很好,她脸上的气色也好得很。想到祁渊,沈珈芙有些犯嘀咕,那日送她回三清寺以后她就没见着人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恼了她。沈珈芙回府,最高兴的就是沈母了,下午兴致冲冲地叫人给她裁了新衣裳,又去芳彩堂叫人给她选了些新的首饰回来。入夜,沈珈芙正在沐浴,小院静悄悄的,连屋外侍女们走动的声音都听不见。她趴在浴桶边上,热气浸着她的面容,如荷花一般沉静娇美。洗漱好,正起身准备擦身穿衣,身后响起脚步声来。步子沉沉的,不似寻常侍女。沈珈芙下意识缩了一下,茫然地看着身后。刚转过了头,被人搂着腰勾贴上去,吻住了唇。!!!祁渊怎么在这里?他怎么在她的闺房——“好珈芙,悄声些,莫让旁人听见了。”祁渊吻她唇间的间隙,轻轻开了口。任沈珈芙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夜半去女儿家的闺房。“你……”她带着三分薄怒,瞪着祁渊。祁渊松开了她,自顾去一旁拿上宽大的帕子将她裹住,抱回了里边的榻上。“朕来瞧瞧有没有人欺负你。”欺负她?就沈珈芙自己觉得,最可能欺负她的就是祁渊自己了。虽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,但沈珈芙还是担心被人瞧见,不知道祁渊是从哪儿进来的,她坐在榻上,往周围瞧了瞧,看见那扇后窗开着一条缝,明白了。她在四处打量,祁渊也在往周围瞧。“陛下怎么还擅闯姑娘的闺房,说出去要被人耻笑的。”沈珈芙抱着膝盖,见他还在瞅,忍不住出声把他的注意力都拉回来。祁渊一脸正经,仔细瞧着她,又掰着她的脸细细看了,还是那句话:“朕来看你有没有被欺负,你倒好,小没良心。”沈珈芙没吭声,垂眸看着他腰间的玉坠,说:“今日父亲叫母亲给我裁了些新衣裳,说不准再过几日就能再见着陛下了。”“想朕了?”祁渊问她。沈珈芙哪有这意思,被曲解了也不说话,冲他笑了笑,模样乖巧的很。“朕守着你睡着,待会儿就走了。”祁渊吻了吻她的眉心,将她的被子掀开,示意她自己睡觉。沈珈芙一点也不客气,只不过闭上眼睛之前特意嘱咐了他一声:“陛下走的时候记得把屋里的烛火灭了,太亮了臣女睡不着。”瞧瞧,瞧瞧她有多大的胆子,还敢命令皇帝给她灭烛火。祁渊只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,见她没过多久呼吸渐渐平缓下来,起身去给她灭了烛火,却也没走,在屋里又守了一会儿,确定她是睡着了,没有醒来的迹象,这才堂而皇之地打开了她的房门。屋外的丫鬟除了廊下守候的锦书锦柔,就只有站在门外的刘秉和了。她们瞧见房门被人打开,纷纷躬身,不敢抬头看。月色朦胧,祁渊走到了廊下,扫一眼这两个侍女,错开身走了。第二日,一个消息传到了沈父跟前去,将他本来的打算搅得一团乱,连带着看沈珈芙的目光都带着沉思。一开始沈珈芙还不知道是怎么了,见着堂上庶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和她打招呼,她也只是淡淡地颔首,算作回应。等回了自己的屋子,不一会儿母亲过来同她说说话,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。“你父亲的心思怕是要歇下了。”沈珈芙心头一跳,将三分惊喜掩下,不解地看着母亲。“说是沿途有官员往陛下身边送姑娘,陛下震怒,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,不过你放心,你父亲这边,指定不敢再起心思了。”沈珈芙一句句听她说完,心中的石头落了地,想着昨日祁渊偷摸着到她闺房来也没和她说过这回事,难不成是昨日听她说了那些话以后才下令叫人传的这消息?“珈芙?”沈母见她没反应,多叫了她两声,“你这孩子,怎么还想出神了。”沈珈芙这才看向沈母,冲她轻轻摇了摇头。本来想等到晚上祁渊过来的时候她再问问他的,不料晚上祁渊就没过来了,第二日也没来。这时候沈珈芙才忽然想明白,除了祁渊要寻她的时候知道她究竟在何处,反过来她要去寻祁渊的时候却一点他的踪迹也找不到。她住了许久的那处宅院也是,她只是住在里面,却不知道那宅院的具体位置,每次出门也是坐的马车,带着帷帽,而三清寺那边……他会在三清寺吗?沈珈芙不知道,等到了第四日,一大早沈父就出门了,沈珈芙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就猜到是圣驾已至,一直到下午,沈父满面红光地回了府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