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渊看得差点没反应过来,看见她哭,什么都忘了,连忙松手,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。他把沈珈芙凶哭了。沈珈芙这一哭自己也哭得莫名,但好像控制不住似的,自己拿出手帕擦眼泪,又干脆利落地把祁渊的手打开。“朕很凶吗?怎么还哭了呢?”祁渊仔细想了想刚刚他的语气,也就是在沈珈芙说错了话的时候稍稍严肃了那么一下,怎么就要哭了?沈珈芙两只眼睛都哭红了,好像有特别伤心的事情,怎么哭都止不住。她也不回祁渊的话,捂着脸闷声哭。“朕先给珈芙道歉好不好?珈芙不要哭了,待会儿把眼睛都哭肿了。”祁渊心疼得很,把沈珈芙的手拿开,哄着她。沈珈芙的情绪一阵一阵的,哭了一会儿后终于缓过来,见到祁渊着急,她把擦眼泪的手帕扔到了他身上去。都气成这样了。祁渊更加小心翼翼地把被泪水沾湿的手帕收了起来,低声些问她:“珈芙说句话,总该叫朕知道罪名才是。”沈珈芙看他一眼,低下头,只给祁渊看脑袋。好半晌才听到她的一句话:“你跑哪儿去了!”祁渊不明所以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沈珈芙的意思,试探着问:“珈芙是说朕这几日出行宫没陪着你,所以才生气了?”沈珈芙立马反驳,语气凶得很:“我才不要你陪着!”似乎是为了证明她过得很开心,她还补充道:“我整日都有的玩,不要你陪——”话是这么说的,神情却全然不是这样。祁渊看她强撑着委屈,赶忙应声说是:“知道朕知道,珈芙不用朕陪着。”沈珈芙急了,红着眼睛瞪他,眼看着又气着了:“我、我不要你陪——”祁渊赶忙摇头说不是,反驳了刚刚的话:“要的要的,朕得陪着珈芙。”“这几日朕往宫外去是给珈芙准备生辰礼去了,珈芙不要哭了,别委屈了。”祁渊立马就交代清楚了。果然,沈珈芙没想到这一出,濡湿的眼睫上下颤动着,眼睛望着他,问:“什么生辰礼?”祁渊原本不打算说的,只是没想到沈珈芙会因为这个而哭一场,着实打他个措手不及,只能交代了出去的目的,但他也没说具体准备的是什么样的生辰礼。“去年生辰的时候朕送你的那个生辰礼实在是太随便了些,朕就想着今年得送点珈芙喜欢的东西。”祁渊轻声说着,手指揉了揉沈珈芙的眼尾,看着她的神情。沈珈芙也就那一时的情绪,眼下被祁渊所说的生辰礼夺了心思,她眨眨眼,总算是不气闷了。“珈芙要和朕生气也是应该的,朕每日早出晚归确实没顾上珈芙。”祁渊反省了一阵,“朕这几日就好好陪陪珈芙,可好?”沈珈芙低头纠结生辰礼和陪她哪个更在前面,她都想要。“……嗯。”沈珈芙低低嗯了一声,总算是被哄过来了。“刚刚拍那么一下,手拍疼了没?”祁渊说罢,又摊开她的手心仔细看看。沈珈芙蜷着手指说没有。“朕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,怎么昨日还好好的,今日就气哭了。”祁渊唇角噙着笑,打趣她。沈珈芙按了按手指,回他:“昨日也没有好好的,前日也没有……”她这几日情绪实在不好,高兴了能高兴好一阵,可下一阵又觉得莫名难过,像今日这般哭一场都憋了好久了,她也不是多爱哭的人,可实在是没忍住。祁渊闻言,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,昨日不好,前日也不好,实在是怪他没发现。“朕的错,没注意到珈芙情绪不好,朕之后都好好陪着珈芙。”他每日上午就出去了,下午才回来,回来的时候沈珈芙满心开怀地迎过来,他也就没注意她的不高兴,好在今日是忍不住了说了出来,不然还不知道要兀自气多久呢。沈珈芙低头垂眸,等祁渊说完话以后抬头看了看他,语气禁不住有些怀疑和慌乱:“陛下,我…我是不是生病了啊?”她咽了咽口水,猝不及防想到赵常在得了疯病之时就情绪大变,她是不是也生病了?一想到这个可能,沈珈芙害怕起来,一双眸子露出怯意,不安地看着祁渊。“瞎说。”祁渊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,力气不大,“珈芙就是因为朕心情不好,哪有这么说自己的。”沈珈芙摸了摸被戳到的一小块皮肤,抿了抿唇,是这样吗?可是、可是她近些日子总觉得不好受,有时候心烦意乱,有时候就高兴不已,这是正常的吗?“珈芙若放心不下,朕叫人去唤太医过来给珈芙瞧瞧?”祁渊说完就看见她立马点了头。这是吓成什么样子了……祁渊无奈,抱着她好一阵安抚,揉揉腰又摸摸头,俨然把沈珈芙当成了受委屈的小可怜。“来人,叫太医过来。”他朝外面出声,下了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