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渊没觉得除夕和别的日子有何不同,自然不明白沈珈芙在兴奋什么。“家宴在晚上,今日要守夜,你不多睡会儿,夜里守不住,朕可不帮你说话。”祁渊闭着眼,漫不经心说完。“可是陛下也是每日凌晨才让嫔妾睡觉……”沈珈芙嘀嘀咕咕说完就跑,翻过身去把自己往被子里罩。她的那点力气在祁渊看来和玩闹似的,轻而易举地把人放出来,手在被子里捏着她的腰。沈珈芙被他捏软了,睡也睡不着,也不敢闹,贴着祁渊,眼睛却看着帘子外——窗外的天还未亮。等耳边再次传来声音时,沈珈芙再次睁开眼,天已然大亮,身边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。锦柔候在床边小声喊她:“娘娘,是时候该起了。”沈珈芙摸了摸一旁的被窝,还有点余温。她将帘子拉开,起身下了榻。尚衣局那边之前送来了新裁制的冬衣,碧青色织银绣桃花的外裙,正好能套沈珈芙的白狐绒斗篷。屋子里暖和,她用过膳到殿外转悠了一圈,碰见的宫人都笑眯眯地和她说着吉祥话。沈珈芙也不吝啬,吩咐人都打赏了。可再坐在殿里就无事可做了。“以往在家中,这时候我还和母亲一起做点心呢。”宫里时时刻刻都要记着规矩,稍不留神就要做错事,沈珈芙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盯上,寻到错处。“家中还未传家书。”她托着脸,轻轻叹了口气,就听一旁的锦书开了口:“娘娘不必心急,想必过了年家书也就到了。”沈珈芙点头嗯了声,起身去看了看祁渊给她的鱼。这些鱼儿在水里快活地游着,换了个地方也活得好好的,她想着放书房里怕冻死了,于是就放在了殿内。“娘娘,郑婕妤在外面。”锦书走进门,打断了沈珈芙喂鱼的举动。郑婕妤来得有些莫名其妙,沈珈芙听到的时候错愕了一瞬,把鱼食放回去,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仔细擦干净了手,走了出去。没一会儿,郑婕妤进来了,她行了一礼,给沈珈芙请了安。沈珈芙赶紧扶她起来,她们都是婕妤的位份,郑婕妤不必给她请安。“嫔妾宫里备了些剪窗花的红纸,总是能打发点时间,就想着也给娘娘送些过来。”沈珈芙看向她身后,一个宫女将承盘上的东西递上前来,她多看了两眼。“多谢,我正觉着无聊呢。”“娘娘,近日天凉,要多注意别着了风寒。”郑婕妤忽然垂眸,轻轻说,“嫔妾与容美人的和曦阁离得近些,她病了快一月了,如今才好,想来这风寒来势汹汹,娘娘莫要染着了。”沈珈芙奇怪地看着她,没说话。她想,郑婕妤与她并无交情,忽然来她宫里送东西也就罢了,想必目的就在她说的这些话上面。又是容美人?容美人的病好了沈珈芙也知道,不过她也就听人提了一下,没在意,祁渊让她不要管,她之后也没打听,如今郑婕妤来和她说这个做什么?她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两眼对方,没看出什么来。“嫔妾听说容美人是着了凉,冻病的。”郑婕妤垂眸轻轻道,“她宫里的宫人去取炭火的时候嫔妾派人去瞧了一眼,都是些不好的炭。”她说到这里,顿了一下,看了看殿外远远站着的几个宫人。“娘娘不知,内府的胡公公是淑妃娘娘的人。”郑婕妤接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