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的话把祁渊逗笑了,很给面子地尝了尝她的第一第二第三。沈珈芙确实是顾着祁渊的口味没放多少糖,眼巴巴看着祁渊将点心入了口,期待他的反应。要让祁渊吃一口她做的点心可真不容易,她都入宫一年了他才尝到。御书房里安静,偶尔能听到水缸里的鱼儿摆尾划过水面的声音。祁渊各自都尝了一块,点点头,看一眼目不转睛的沈珈芙,伸手把她拉到了跟前来,说了她想听的话:“珈芙的手艺真不错,怪不得母后那么宝贝你。”日日叫她往他跟前送点心。沈珈芙听得舒服,被说得脸红,眼睛也亮,一股脑地把盘子都递上前去:“那、那陛下多吃些。”祁渊当真就将盘子里的糕点吃完了,沈珈芙怕他噎得慌,也陪他吃了几个。下午沈珈芙还要把糕点送去寿康宫,她陪着祁渊吃完了就说要走。祁渊不动声色地看过去。“怎么就要走了?走哪儿去?”他浑然忘记了沈珈芙还要去太后那儿的事。沈珈芙拎了拎另一个食盒,坦言说:“这是给太后娘娘的,嫔妾还要送过去呢,送晚了太后娘娘就吃不下了。”祁渊又缓缓松了神,看着那食盒,微微颔首,没肯放沈珈芙离开:“一个食盒,朕叫宫人送过去就是了。”沈珈芙不依:“嫔妾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姑母了,自然是要亲自给姑母送过去才显得尽心些。”她才不乐意一下午待在御书房里呢,祁渊要处理政务,她就在一旁干坐着,又不好出声打扰他,只能自顾看看书,看看鱼,没什么意思,倒不如去寿康宫,还能和太后娘娘说说话。想到这儿,她笑得更开心了些,从祁渊身边小步跑开,拿着食盒离远了些:“那嫔妾就先告退了。”说罢,都不等祁渊开口,转个弯就跑得没影了。寿康宫内,太后正听着戏文。这些人都是乐坊出来的,乐坊的管事是个有才的,知道太后喜欢听戏,就专门寻了人练,练好了就着人去寿康宫唱给太后听。沈珈芙到的时候被太后拉着坐到了身边,一起跟着听戏。这出戏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,沈珈芙没听过,渐渐的还看得入迷了。“姑母尝尝嫔妾做的糕点,方才嫔妾拿了些去御书房,陛下说正合他口味呢。”沈珈芙抽空把食盒递上前。太后一听这话,连戏文也顾不上听了,转过头看着她,问:“他说合他口味?”沈珈芙点头,应了声是。“他这时候才说合他口味,所以当初哀家说叫你送点心去御书房,他都没吃呢。”太后不愧是太后,一下就抓住了沈珈芙话里不对劲的地方。沈珈芙慢吞吞看着人,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。不等沈珈芙说,太后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,叹了口气,反而安慰起她来:“皇帝那脾气,又冷又硬,他当初不稀罕吃你做的糕点那是他的损失,如今倒是知道说好话了。”接着又皱眉,用不争气的眼神看沈珈芙:“你就那么简单让他吃上了?”沈珈芙抿抿唇,又轻轻嗯了一声。“糊涂蛋。”太后摇头,和她说,“你就该吊着他些时日,哪能让他那么好过了。”沈珈芙听着,也觉得在理,但转念一想,祁渊还答应了让她和兄长见面呢,还答应了带她去马场练骑术,这么一想,给他吃点糕点好像…也没什么。“嫔妾没想那么多。”她低低出声,又附和太后的话说,“那嫔妾下回不给陛下做糕点了。”也不是说不能做。太后的神情有些复杂,觉得沈珈芙实心眼。她轻咳一声,拿起食盒里的糕点,说:“你自己看着办就好。”“这次去春狩,皇帝说了要把你带上?”沈珈芙点头:“有陈昭仪娘娘,郑嫔和嫔妾,随圣驾去奚山。”奚山是个好地方,过去要费些时日,走的都是陆路,马车一路行久了也让人疲惫,太后一贯是不爱凑这些热闹,往几年去春狩她都没去,也就是先帝在时她跟着去过几回。“往年臣子们在狩场比试皇帝都要设彩头,到底都是在皇帝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,不过春狩去的人多,也不遑有些大臣会带上自家的儿女跟着去。”“你到了那儿,当心些。”太后隐晦地提醒了她一句。沈珈芙立马就明白了,太后的意思是说有大臣或许会让自家女儿在祁渊跟前露脸,让她防备些呢。虽说现在这宫里她最受宠,但也要防患于未然,万一哪日祁渊就对她没那么喜欢了。想到这个,沈珈芙轻轻皱起眉,如若可以,她当然希望祁渊能一直宠着她,但如果真不喜欢了,她也没办法,这么一想,还得是高位才好,最好还能有个孩子傍身,日后也能有个依靠。祁渊真要对旁人感兴趣她也阻止不了,但绝不能是现在。所以春狩上最好还是不要有起入后宫心思的女子。“谢姑母教诲,珈芙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