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珈芙蹲着身,拨弄一下凉手的溪流水,望着水面倒映出来的面容,三分带愁。

    那位手眼通天,要拘她一个姑娘在院子里也毫不费力,只是沈珈芙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,难不成真要收了她,却只留她在南巡这段时日做个暖床的榻上玩物?

    若真要如此辱她,倒不若一开始就下令杀了她。

    可她一死容易,沈府之人却不好活命了,她的母亲只怕也难逃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里,沈珈芙心里一阵发寒,望着水面映出的面容,狠狠拍起了水花,起身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刚回了院子,瞧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宫女迎了上来,弯弯身冲她道:“沈姑娘,陛下唤您过去。”

    沈珈芙心下一沉,不由得攥紧了手。

    终于还是要有个结果了。

    沈珈芙跟着那引路的宫女去了前院,一路出了院门,看见面前的马车,一怔。

    “姑娘请吧。”

    这是要带她去哪儿?

    马车低调,一路下了山,不知走的哪条路,入了闹市,很快又安静了下来,最后停在一处宅院门口。

    沈珈芙头上戴着帷帽,白纱遮住她的面容和大半身形,被人引进了宅中。

    绕过水榭长廊,一路径直入了后方的主屋,她也见着了屋外守候的人。

    此刻已是大下午了,等不了多时天就将黑。

    “姑娘,陛下等候多时了。”刘秉和上前,吩咐人给沈珈芙摘了帷帽,笑着道。

    沈珈芙的心一寸寸发凉,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来,走进了屋内。

    祁渊在矮榻上斜斜坐着,他穿着常服,银冠束起,往下是如刀削般深刻的面容,眼眸望过来时仿若沉黑的夜色,窥不出一丝情绪来,薄唇轻启,叫她进来。

    沈珈芙一进去就跪伏在地,头垂下,说话间声音有些发闷,肩膀也跟着稍稍起伏:“臣女拜见陛下,陛下万福金安。”